自拍女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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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交媒體流行的年代,自拍(Selfie)已經成為不少人的生活習慣。不單食飯、去旅行要自拍,甚至連出席親人喪禮時,亦要自拍一番(讀者可以搜索一下「懷念爺爺」)。自拍很多人都會,但卻沒有人企及今次要介紹的「自拍女王」Cindy Sherma一樣拍出的藝術意境。

被譽為女性普普藝術(Pop Art)先驅的藝術家Cindy Sherman,出生於1954年。她的作品大部分以自己作為主角。但她沒有把自己描繪成「女神」,她總讓自己看起來有一點點的不完美,呆滯、不自然、恐懼表情。有時更刻意女扮男裝,顛覆主流社會賦予女性的形象。因此,儘管Sherman不自稱為女性主義者,但她常被女性主義當作討論及研究的對象。

Cindy Sherman最經典的系列,是《無題電影停格》(Untitled Film Stills)這系列以紐約為背景,Sherman扮演當時典型電影及電視描繪的女性形象。時髦的OL、富人的情婦、性感的貴婦等等。予人的感覺既是虛構,但卻是熟悉又模糊的女性角色。濃烈的「女人味」之下,卻是一張張驚慌、無奈、憂鬱,又具有獨特女性吸引力的曖昧面孔。照片中的Sherman眼神透露著內心巨大的壓抑情緒。

當中最為人熟悉的作品,相信是《無題96號》(Untitled #96),當時社會媒體經常塑造出性感或是容易侵犯的女性形象。但在《無題96號》中,女孩雖然同樣是性感的躺姿,眼神卻是看著別處,是一種渴望逃離,而又無力的情緒。而這張作品,亦曾經是全世界拍賣價最高的攝影作品,可見它的影響力。

雖然Cindy Sherman大部分作品都是自拍完成,作品中的主角亦沒有甚麼驚為天人的故事,但她使用與眾不同的攝影手法,刻意違反當時審美觀,她的作品中看到不同於主流攝影師的美學,導出了更貼近現實的女性,引起人們對視為理所當然的女性形象的反思。

大眾文化下的女性形象,沒有標準的定義,美醜都只是隨著觀眾喜好隨時改變、流動而無形的。在這個充斥流行文化和社交媒體主宰生活的年代,人們為了追逐別人眼中的「美麗」,一方面努力去展示其他人認同美好的一面,另一方面卻盡力隱藏真實的自我。我們共同建構了充滿美好想像的「美麗新世界」,儘管一切未必是真實的。

各位下次自拍時,不妨思考一下,螢幕中的「你」,是你認識真實的自己,還是你希望別人認同的你?可能你會有另一番體會,由此重新審視周邊的人事物。

 

Text: 講故佬 | Photos: Cindy Sherman